他已经二十六岁,不再是那个盲目地为自己寻找痛苦发泄口的青少年了,而淤积已久的怨恨此刻汇聚在巫女身上,两人凑得很近。

“再说我也没有退路了吧?”他微笑着说着自己的绝望,但也许是身死带来的顿悟,式神的语气非常平静,“不过我也并不打算寻找退路噢——毕竟对过去後悔是生者的特权啊。”

他也不屑于这样做。

“请不要说得好像是我斩断了您的後路一样。”

“先迁怒的是善子吧。”

“不过,夏油特级。”善子目视着前方,歪着脑袋凑近了夏油的耳朵,“您想听我真正迁怒的话吗?”

笑眯眯重复着口中威胁的是某位教|主:“——我可是努力忍耐着没有拧断你的脖子,善子酱。”他换了个更亲近的称呼。

巫女看着窗外,因为落水後的北方冷得过分,她把身体往夏油的地方靠了靠,式神没有拒绝她的靠近,只是揽着她帮式神使取暖。

相互理解,相互憎恶,却又相互依存。

“看来我们能达成共识。”代表着负面能量的咒力不仅仅在两人交握的手中,也在言语中互相交换。

而夏油点了点头:“感觉在一个箱笼里的日子不会无聊。”

什麽好好相处啊。

“毫无顾忌地相互诅咒吧。”

“好啊。”穿着五条袈裟的假僧侣手指扣紧了善子的指缝,握住了她小了一圈的手,“看来这样对大家都好。”

看吧,他们相处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