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后,悟空的字已写得有模有样,菩提也就免了他每日去练字。
悟空小小的失落了一阵,不过书阁中菩提制定的书目他已默读完毕,菩提又允了他往后和师兄们一起听讲,这些欢喜便又将失落掩盖了过去。
之后悟空每日或听师父讲学,或与众师兄弟谈经论道,焚香习字,得空时扫地锄园,养花修树,寻柴燃火,挑水运浆。时日也就这般过去。
不觉七年。
又一日,菩提登坛高坐开讲,讲一时道,说一时禅,三家配合,相得益彰。说得天花乱坠,地涌金莲。慢摇麈尾喷珠玉,响振雷霆动九天。[1]
悟空在下面静听时,起初只是眉开眼笑,又忍不住抓耳挠腮,到后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
年里坐在他身后,看着其他师兄弟频频投来的目光,连着师父身后的悟云悟览也不动声色看了悟空好几眼,不由替他紧张。结果那人好像痴了,任由年里戳了他肩膀好几下也不为所动。
便想直接敲他一下时,台上的菩提祖师已停下讲道,低头询问:“悟空,你在班中,怎么颠狂跃舞,不听我讲?”
年里听菩提语气并无怪罪,替悟空松了一口气。
悟空已旋身坐好,躬身行礼:“师父,弟子诚心听讲。只是听到妙处喜不自胜,望师父恕罪!”
“你既识其妙,我问你,你到洞中多少时日了?”
悟空却不老实作答,只道:“弟子不知年月,只记得后山桃子熟了七次,已被我饱饱吃了七回了。”
“哈哈哈——”菩提不由发笑,想起两年前他来叩问几时传道的事,显然是对自己说他张扬浮躁的事还心怀委屈。又生出些许感慨:“七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