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命尽头还被人惦记着的红发男人坐在树下,抹了一把被墨水蹭脏的脸,认真给出了回答:“孩子没有长大,但新书快要发表了。”
“好的。”店长点点头,递给他一块湿纸巾,示意他现在脸上一团糟。
“你可真是个万人迷啊织田作。”
太宰治趴在他们俩旁边幽怨地来了一句。他像只天气冷了把手脚都蜷在身体下面的猫,脸上写着很困,眼睛却不肯闭上,硬是要睁大了看着店长和织田作。
他身下铺的是织田作准备给店长的野餐桌布,这个人不仅把原本篮子里的小松饼吃个精光,甚至还要躺在桌布上,就这样挑衅。
“哎?”织田作之助满脸茫然:“是这样子的吗?”
店长赞同地点点头,她一眼也没看趴着的太宰治,熟门熟路地从红发男人口袋里摸了块点心出来。
是甜奶油豆沙铜锣烧,这才是真正准备给她的那一份。
女孩拆开咬了一口,以一个普通人类身体少见的迅捷躲过了黑发青年的饿虎扑食,织田作之助看着因为大动作同时蹭上女孩嘴角和青年袖口的奶油,有一种类似中年男人生的二胎经常因为待遇不平打架导致家里不得安宁,那种直击灵魂的疲惫。
“需要我写一封信回给他吗?”织田作问道。
“不需要,”店长腮帮里塞满点心,含混不清地回答:“等我从这里回去,他就会彻底忘记你是谁了。”
“这样啊……”红发男人想了想,把书页里的书签抽了出来递给店长:“那帮我把这个带给他吧。”
“好哦。”女孩眯着眼睛,边嚼边把书签塞进口袋里。
织田作之助这个人和他的前职业不同,有一种类似冬天的壁炉,或者阳光晒过的被窝的气质,会让每一个靠近他的人都像翻开肚皮的猫一样,恨不能躺在他摊开的手心里打个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