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他还回应几句,但张海杏直接忽视俘虏的诉求,只问在幻觉里看到了什么。狙击手头一扭,嘴一闭,任由张海杏念单词。不过他说话与否区别不大,翻来覆去也就那几句,无非是让我们杀了他。

张海杏笑道,“别故作坚贞不移,要是真想死,刚才就不应该逃走,我给你的脑门来一枪就行了。这会儿表现得宁死不屈,有什么劲?给谁看呐?天皇在你脑门上安天眼啦?”

狙击手埋头不语,一步分作三步,极不配合我的前进速度。我拽了几次,有些不耐烦,催促张海杏把他捏晕,方便我直接扛回去。

张海杏拒绝了,“回去后,我们可能再也见不到他,我上哪儿找日本人当观测对象?”

我问,“咋就见不到了,俘虏不该管得好好的吗?你找耿继周申请就行。”

张海杏道,“女人的直觉。”

所谓直觉,在某些情况下比经验更可靠。可惜我是个男人,不能体验这种天赐选择。

回程花了十十来分钟,我们到晒谷场时,被眼前的惨烈惊得说不出话。

哨所又炸了,遍地都是燃烧的稻草杆,大部分已经烧尽,只有一堆堆余火。余火之中,是碎裂的肉块。哨所废墟的砖石被血染得通红,一股股蜿蜒的血液往土里流,活着的人都在忙碌,忙着分清尸块谁是谁。

张海客站在晒谷场边缘,面目表情望着脚边一团灰堆。

张海杏走过去,把狙击手丢在地上,“哥,这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