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下,“日本小鬼子。”

张海杏的另一只手揪着小伙子的领口,把他从阴沟里提出来,丢在军车前面的土路上,亮白的车灯也照不干净他那一身灶灰。

张海杏从后腰掏出枪,瞄准小伙子,嘴里叽叽歪歪念了一长串,我当然听不懂,因为她说的是日语。但气势不能输,我合拢拳头,把指关节捏得吱吱响,以此配合审问。

张海杏瞄了我一眼,翻译道,“我问他是不是搞偷袭的那队人派过来的。”

小伙子吓坏了,稍微清醒一些后,可劲地摇头,呜呜哇哇念话,眼泪鼻涕搅合灰,变成一种恶心的黏液挂在脸上,要掉不掉。

张海杏道,“他说他全家都跟着他爹从日本搬到了中国,他爹是个日本兵,几天前出一次行动,就再也没回家。他问长辈们,都说他爸死了,他来这里找遗体。”

我愣了愣,“你信?”

张海杏摇摇头,“傻子才会信。”

小伙子似乎感觉到了我们的质疑,手撑着地往前边挪动,看样子想趁机逃跑。

我挠挠头,略微苦恼,“怎么处理?”

张海杏道,“我还没搜他的身,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