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童问,“你们待会就要走了吗?”
我看了眼停在不远处的军车,“嗯,就走了。”
门童搓了搓抹布,搅得铁桶里的水哗哗地响。我想起以前,每天早上叫醒我的也是这种拧抹布的水声,伴随着佣人们讲悄悄话的八卦。我躺在床上,醒了但不想起,想象他们话里的某某老爷有没有胡子。
门童轻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日子嘛时候是个头。”
我不知道他感叹的是他一个人的日子,还是所有人的日子。这两者也有共性,无论是旁观,还是自己经历,同样令人痛苦,只有忽视才能继续忍受下去。
我附和两句,门童擦到另一边的窗户,街上慢慢吵闹起来,说话声再大也听不太清,我索性不跟他聊天,扭开头去看街上的行人。光鲜亮丽很多,但更多的是穿着破长衫的贫苦。
过了一会儿,张海客回来了。
昨天晚上,救国会已经将调配出的装备收整好,另配备三辆军车、两位技术兵,和三个身形壮实的打手。听老黄说,这三位都是哈尔飞高价请来的坎子,以前在杂技团当底座,一次能扛六个人,身上有点功夫。
跟来时一样,我们仨坐同一辆车。耿继周上副驾驶前,我抓着他问了句,“昨晚你有听到什么人在叫名字吗?”
耿继周笑了笑,“我睡觉睡得死,打雷都听不见。”
无人对证,我只能搁下这事,把它当做一件可能是看走眼的错误。这跟很多事一样,无法解决,能做的只有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