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哦了声,“今晚就要进他们的营区了吗?”

张海洋还没回我话,他脸色一变,让我们赶紧趴倒。草叶在微风里晃荡,我贴着地面,听到远处传来的一阵震动声。是军车,在往这边来。

等了十来分钟,那辆载着拖车的大卡车缓缓开进荒地小道,还没进入探照灯的范围,但已经亮了些,拖车上的东西用木板围着,无法通过篷布轮廓判断,但显然,再怎么豪华的棺材,也不至于这么长。卡车走了几米,张海楼放了枪,命中一只轮胎,车停下,从副驾驶跳下来一位穿便服的男人,扛着枪四处扫视。

张海楼又放了枪,便服男倒地,他放下枪,用一种诡异的身姿往前跑,速度极快,像一只滑翔的燕子。我回头看了眼其他几位张家人,动作一样。啥时候也得让张海楼教教我,用来逃命太合适不过了。

我们绕到小道入口一侧,这里的草丛被清得干干净净,司机正拉开车门下地,我还没反应过来,张海楼已经冲过去,两手抓着司机脖子狠狠一扭,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嘎嘣,司机软软倒在地上。我从来没见人跑这么快过,那天估计就是张海楼按的开关。

沉默中,我再次见证了张家人无声的默契,撤下军绿色篷布,露出木箱,张海洋掏出一把铁锤,将上面的钉子全都撬开,搬走木板,我不自觉皱眉啊了声。

两根长约四米的榴弹炮炮身躺在一堆白棉花里,白的白,黑的黑。

张海楼跳上车,打起手电沿着炮身寻找参数,“四十五式240毫米。”

我想起军械讲解书的描述,四十五式240毫米榴弹炮最大射程10千米,北大营正在射程范围内。联想这几日日军演戏次数增多,我只觉得后脑发凉,这是早有准备。

张海楼叹了口气,“就差这两杆炮身了,大张哥受伤是为了堵住运炮架的队伍,我们没拦住。”他看了看我,补充道,“当然,还为了防趁机浑水摸鱼的汪家。”

空旷的地方风格外大,我们站在平坦的荒野中,无处藏身。

张海楼看了看轮胎,探身帮我取下面具,“没有替换胎,我们只能在这守着。齐空空,你回去给张世贤传信,让他尽快带人来。切记,只能找张世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