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看得到这张脸的一半,另一半被门挡住,但仅这一半足够我受的了,我狠狠打了个寒噤,有些想尿。门合上时没有动静,我瞪大眼睛,努力控制着别尿床,等神经反应过来时,我立马掀开被子钻出营房,跑到壕沟边放了通水。我一边抖一边咬牙控制身体的反应,但实在太惊骇了,他们扮成这样杀人,不用动手直接给吓死了。

一夜难眠,但训练后嗜睡,我还是睡着了,不知道张海楼几点回的,我醒的时候,他们正在叠被子。我想问他们,夜里行动,白天不睡,不会骤死吗?

从这晚起,我晚上都规规矩矩早睡,努力争取不被炮声吵醒,免得再看到什么诡异画面。

连着训练一周,身体已经习惯高强度的运动量,乳酸堆积带来的不适消解后,甚至有种迷恋力量增强的感觉。我冲完澡,端着洗脸盆回宿舍,路上碰到杨德开,他看见我,笑着走来捏了捏我的肩膀,“壮实不少啊。”

我问他咋来619团晃,是不是想念我。

杨德开有些苦恼,“带的新兵失踪了,正四处找人。”

我道,“他叫啥名,兴许能帮你留意些。”

杨德开说,“叫汪鸣,跟你一般高,单眼皮,耳朵上有颗小痣。”

没想到他连一个小兵的相貌特征都记得这么清楚,我感叹,“不愧是班长,在你脑子里我有嘛特征没?”

杨德开笑了笑,朝我摆摆手,“怕你知道后打我,看你壮得像头牛,可不敢跟你硬拼啦。”

回到宿舍,我边擦头发,边问张海楼有没有见过一个小伙子,将特征一一描述给他,没想到,张海楼听完,脸上浮现一种极其扭曲的笑,像话本中走火入魔的高手手刃仇家后的痛快,“别找了,被我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