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时,我回头看了眼屋内,哑巴跟陈广忠醒着,我看不清他们的脸,但他们看得清我的脸。
出了南门,我们四散分开,潜在黑暗里,张海楼在前面带路,连走带跑不知行了多久,我们拐进一条宽巷。
夏热,聚居处热气上蒸,两侧摆满长椅拼出的床,一条道睡满了避暑的奉天居民。空气沉闷,热气卷席,混着尿骚粪臭,还有个七八岁的小妹趴在倒扣的木桶上瞌睡,我唉了唉,惹得张海楼回头看了眼。
又步行两个小时,我们在一片空旷的荒地前停下,藏进高高的野草丛里,对面就是日军防线,探照灯交叉运作,动态巡逻比北大营外围严格很多。
张海楼打开皮箱,开始布置狙击枪,目标是荒地上的一条细小的土道,直通日军防线。道上不少车辙,进出流量很大。
我问张海楼,“咱这是要夜袭?”
张海楼摇头道,“这片荒地埋的全是地雷,我们过不去。”
我看了圈四周,闻到一股鱼腥臭,“这附近有河?”
张海洋指了指西南的方向,“三百米外有条浑河。日军前几日从大连运了匹很怪的货物,体型很大,掩饰得很好,他们宣称是长官的棺材,我们想看看运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