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兰利呢?

他早早地就被强硬地塞进了污泥里。他会的东西有很多,比如冷兵器,比如狙击枪,比如黑客技术……

而如今,他在这个阴暗、潮湿且狭窄的审讯室里,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明明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能让他在阳光之下活下来。

活得好好的。

千岛鹤看着自己面前的几乎已经被染成血色的褐发少年,她在拷问着自己、在诅咒着自己——在打那一通电话的时候,她为什么没有发现少年的异样?

为什么?

她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对少年伸出援手?

她为什么不能早一点……把少年彻底拉出那个黑暗的漩涡?

……就算最后他的身份还是暴露了,至少她可以再赌一把啊。

万一、万一来自公安的帮助,可以将这个少年彻底地带离那个绝望的深渊呢?

可是现在——

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那个本该无忧无虑地生活在象牙塔中的孩子,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坏掉的人偶。他被破败地铐在那张满是血痂的刑讯椅上,胸膛如同破旧的风箱,拉出沉重的喘息。

那原本生机勃勃的蜜糖色瞳孔此时已经如同沾满灰尘的劣质玻璃珠,那个优秀到令所有人都望项其背的天才狙击手分明只是微微转一下头,却已因为这个动作而耗尽了力气。

他试图挣扎了一下,引动锁链都发出了细微的轻响,却更加显露出那些可怕的刑具留在他身上的可怖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