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之后碰到降谷,也只是温柔地听他诉说。

从来没人这么直白地问他:“(既然无法帮你父母找到杀害他们的凶手,)那你觉得自己活下来的意义是什么?”

琴酒看他不说话,又好心提醒:“松田马上就要跑完了。”

听到这话。景光不得不强迫自己重新动笔。但他再也不敢看黑泽一眼,仿佛回到那个逼仄的墙柜,抱着膝盖,凶手就在外面,他害怕得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为什么父母都死了,只有我活下来?

为什么我没能看清凶手的长相?

为什么偏偏是我?

他想象着黑泽此刻的模样,体内的情感如潮水倾泻而出,驱使手里的画笔一刻不停……

终于他画完最后一笔,没等反应,画作就被黑泽从手中抽出。

琴酒看了眼,拿出红笔随意地圈了几处还回去,被圈出的是眼睛和嘴唇的部位。

他命令景光抬头,直直地盯着对方的眼睛说:

“看清楚,我的眼里不像你画得那么愤怒,嘴唇也没有向下紧紧抿住。我只是很平淡地在问你,活下来之后想干什么。”

景光的喉结滚动了下,正如黑泽所说,他的目光波澜不惊,单薄的嘴唇甚至微微上翘。

“对不起。”他强忍眼眶的湿润说。

“不必跟我道歉。但你记住,恐惧是最没用的情绪,它会让你的记忆乃至感官都扭曲变形。你既然活了下来,就一定存在‘只有你’才能做的事。”

不远处,松田阵平看两人开始交流,知道景光总算画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