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松田阵平从他们面前经过,笑容满面地抽空和景光打个招呼,又问黑泽:
“教官,我第几圈啦?”
“三十。”黑泽冷漠地说。
“啊?但我已经跑好久了啊。”
“你不是自己不会数吗?那就永远是三十。”
松田疾驰的身影让他的哀嚎连同风声一起被吹远了,琴酒漫不经心地回头打量了眼景光,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纸笔、橡皮和板子。
“不想毕不了业就重新画。不过要在那家伙跑完步前画好。”
“啊,好、好的。谢谢您,黑泽教官。”
琴酒应景光要求面对他而站。两人离得很近,是呼吸可闻的距离。
景光一抬头就能看到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想到对方在走廊的表现,不免心有余悸,攥紧了笔才勉强镇定。
教官的长发是希腊神般不掺杂任何杂质的金,瞳孔是高尔夫草坪般生机盎然的绿。两种颜色糅杂在一起,却让他像山中的雾气,看得见摸不着。
“听说杀你父母的凶手还没找到。真奇怪,明明有生还者。是日本的警察太无能了吗?”
禁忌的话题倏然开启,景光不自觉停下手中的笔,细若蚊蝇地说:“不,是我没能提供有用的信息。”
琴酒嗤笑了声:“那你觉得自己活下来的意义是什么?”
这句话像块巨石猛地朝景光砸下,让他头晕目眩。
自从父母惨死,他患上了严重的失语。哥哥为了治疗他,不惜去求很少来往的亲戚,让他借住东京,远离案发现场。
大家故意对他父母的案件绝口不提,平时也小心翼翼,生怕触及到他伤心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