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雪在脑海中的声音也显得颇为虚弱,却没有丝毫低落,甚至还带着淡淡笑意。

【有什么不好?早点死,难道不是少受点罪吗?你又怎么知道,原主的死,不是他自己所求?】

系统沉默了,它虽然知道这个世界的任务属于超高难度,但具体为什么这样难,却是不清楚。

如今绑定宿主穿到“路行雪”身上,大半时间都花在与宿主斗智斗勇上,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恐怕还比不上自家宿主。

【宿主,如果不跳河被河水浸泡那么一会儿的话,或许你也不会这么快就要死去……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你那天还会出门吗?】

说到后面,系统的声音都带了点哽咽。

【系统啊,你其实一直弄错了一件事。】

【我从来不是为活着而活着,我只是,趁活着做些事情而已……事情是从来做不完的,所以,做多做少,都不会有遗憾。】

只要活着时,把事情做痛快了就好。

所以哪怕知道出门会遇天灾人祸,他也不会就此困守家中——就如前世,明知结局会是毁灭,他也依旧走了下去。

路行雪精神不济,醒来只说了几句话便又昏睡过去。

河伯满面伤心悲愤,他咬了咬牙,似做出某种决定,给路行雪掖好被子,毅然转身离去。

扶渊一直站在门口没靠近,而他的视线落在昏睡中的路行雪身上,久久没有移开。

一个人,真的会不怕死么?

屋里的光线由明转暗,城主府到处点起灯笼。

昏黄灯光下,门口那道身影半笼在阴影中,背影拉得很长。

离去大半天的河伯匆匆而来,经过门口时,完全没注意到这里多出的一尊人形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