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薨逝,依照丧仪,父为长子服齐衰期年,然为国事计,皇帝应当以日易月,服齐衰十二日。文武官员闻丧次日素服入临文华殿,给衰麻服,而后在各自的衙署中斋戒住宿三日,诣春和门会哭、素服行奉慰礼。京城暂停一切祭祀、娱乐、宴饮至复士日,停嫁娶六十日。
内外文武官员行葬礼,需自备仪物。
上谕:“朝廷府库、百官俸禄皆出于民,今祭祀、仪物令光禄寺供具,百官惟致哀行礼,余如所议。”
皇帝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丧仪过后,咳嗽的旧疾又复发了。
祁嵘留在寝宫侍疾,无微不至。
“嵘儿长大了。”皇帝抚摸着侄儿的头:“有朝一日,朕也不在了,嵘儿一定要替朕和列祖列宗,守好大亓的江山啊。”
祁嵘并不敢接这句话,只是劝皇帝宽心养病,保重玉体。
……
国丧一过,林长世带着妻女南下,回到江宁老家打理家业。
仲夏时节雷雨频频,江宁县地界死了两个盗墓贼,怀里还抱着坟地里盗出的铜器,仵作验尸时并未看出他杀的痕迹,只说铜器引雷,是被雷劈死的。
进山查案的官差一脸撞鬼般的晦气,将焦黑的尸体抬回县衙草草结了案。百姓议论纷纷,大抵是说他们做刨坟盗墓的营生,遭了天谴云云。
雨夜里,须发花白的老者披着蓑衣走在山间小路上,他曾是锦衣卫的暗探,前指挥使经常叮嘱他们,锦衣卫行事,一向不留祸根。
倘若再年轻十岁,他还可以做的更利索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