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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一溜烟跑没了影。

朝中诸事太平,科道言官没有弹劾不法,内阁六部的大佬也没有吵架,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果然,在盛夏来临之际,一份邸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赵王勾结边将,行贿阿吉纳部围困京城,意图谋反,着即废为庶人,妃嫔、王子、郡主、仪宾及一众王府官员全部解送京师,发有司论罪。

赵王早已被锦衣卫秘密押送进宫,与祁屹一同被关押在一座偏僻的废殿之中,铁桶一般层层看守。

最终,碍于赵王宗室身份,赐自尽,其余人等各自论罪。

皇帝到底还是对祁屹留了一丝情面,令其与其他各兄弟等同,削爵为民,流放边地终身圈禁。

临行前,祁嵘获准可以出宫送行。

林砚陪着他,两人来到宗人府内关押宗室的监牢。

祁屹比他们想象中的更体面一些,出狱卒为他换了新的衣裳,还刮了胡子。他黑漆漆的眼底依然透着倨傲,脊梁挺直,全无阶下之囚的落魄与怨毒。祁嵘将一条汗巾子系在他的身上,用衣裳的下摆严严实实的遮住。

祁屹摸向腰间,觉得硌手,原来那看似平平无奇的汗巾,内里缝了一圈儿沉甸甸的银两。长路漫漫,没有什么比现银更实用了。

祁屹拍拍他的肩膀,道一声:“兄弟承情了。”

此时此刻,多少话语都显得苍白,祁嵘也握了握他的手臂,与林砚一起离开。

他们回到宫城之下,钟楼方向响起沉闷的钟声,绵绵不绝,震颤人心。

“是丧钟。”祁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