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都觉得,储君有恙,应诏入宫以备不虞,是他作为皇室宗亲的责任。
煌煌正道之中,湛湛青天之下,谁会在意他的喜怒悲欢?
帝后每日对着生病的太子忧心如焚,可曾想到,他也有自己的父母?
林长济默默的陪着他,直到他哭够了,朝他伸出一只手:“天太冷,三位师傅等着您一道吃扁食。”
祁嵘擦干眼泪,伸出小手牵住了他。
“每年元宵节,朝廷赏赐诸藩王,世子可以请示陛下,看能否捎一些特产回去。”林长济道。
“真的?”祁嵘两眼一亮:“京城有什么特产?”“臣年前买了些果脯、栗子糕、茯苓饼捎回老家,给臣的弟弟妹妹,又买了一条做工上乘的织毯,作为弟弟弟妹的新婚之礼……”
“哦——我记下来了。”祁嵘道。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踩着厚实的积雪朝外走去。
……
正启三十三年,二月,青筠正忙着老宅翻新的事,忽然一阵阵胸闷恶心,回家请郎中一看,竟查出两个月的身孕。
长世从府学飞马赶回。
毓秀没生养过孩子,家中亦没有有经验的长辈,几人商量之下,索性让林荣礼一家搬来,两家住在一起,让二婶帮着掌掌事。
八月初,林长世赴省城考秋闱,擦着倒数几名过了,从此免赋税、免徭役、有了做官资格,真正进阶为士大夫阶层的一员。
因为毓秀临近产期,他连省里的鹿鸣宴都缺了席,一放榜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江宁家中,前脚刚踏进家门,正赶上青筠生产,吓得涕泗横流,魂飞魄散,抬脚往产房里闯,被一屋子女人拦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