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嵘道:“因为它不听话,总是说一些犯忌讳的话,我身边的袁翁怕它惹祸,要将它放走,可是不能放走啊,它从小生活在笼子里,离了人,一定不能活。”
说到这儿,小小的少年叹了口气。
八哥恰到好处的说了句:“鸿胪寺,难吃!”
“您看。”祁嵘两手一摊。
林长济忍俊不禁,鸿胪寺的御膳连鸟都嫌难吃,还不让鸟说了?
喂完一把瓜子,祁嵘又说:“其实,我们这些宗室,和笼中鸟没什么区别。”
“世子慎言!”林长济小心的看看身后敞开的院门。
祁嵘却说:“您是不会说出去的。”
林长济对他说:“皇族困于宫殿,书生困坐书堂,女子囿于后宅,贩夫走卒疲于奔命,芸芸众生,人人都是笼中鸟。”
“林师傅,”祁嵘一脸哀怨,“哄小孩不是这么哄的。”
林长济笑道:“世子有此一叹,说明真正长大了,臣怎么能当成小孩子哄呢?”
祁嵘喂完了一把瓜子,看着空空如也的手,一阵冷意袭便全身,两行眼泪夺眶而出,向来通透聪慧的孩子,连哭都是默然无声的。
他不能对外人说,他对那个位置不屑一顾,只想回封地,侍奉父母,继承小宗的宗祧。
他也没办法说,他的父王母妃上了年纪,父王身体又不太好,他怕没有时间尽孝。
世人都觉得,有机会继承皇位,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