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林庭鹤的身份算起来,三品的门楣并不算逾制。
只是林长济百感交集,一整天的应酬都有些心不在焉。
九月中,家里报喜的书信终于到了,林长世通过院试,获得了生员身份,虽是最后一等附生,却好歹有了出身。
林长济大喜过望,交代元祥放一挂鞭炮庆贺,府里上下本月发双俸,倒比自己中了进士还要高兴。
长世和青筠的昏礼盛况空前,知县带着佐贰官员亲临,县里的缙绅自然不在话下,府里省里不少与林家挨得上关系的大户,也纷纷赶来庆贺。这些人嘴里称赞的是林长世,实际还是冲着供职翰林院的林探花。就连曾经声称老死不相往来的周家,都来走了礼,大有握手言和的意思。
林长安本想命人将礼物原封退回,但碍于大喜的日子,多生事端不吉利,强忍着恶心收下来。
又听到府学的生员都在传,说周兆平病的没了人样,还日日穿着状元郎的戏服,坐在戏楼子上咿咿呀呀的唱,只是整个江宁县戏台子上,再也没出过筱苍兰那样的绝色。
林毓秀听罢不过一哂,竟还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叹一句:“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林长世便知道,她真正从这段糟透了的婚事中走了出来,以后只有林家大小姐,再也没有谁家委曲求全的少奶奶。
即便事先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三百多桌酒席操办下来,仍把一家人累得够呛。
林长世进了洞房,挑了盖头,还未好好跟青筠说几句话,又在阵阵哄笑中被人推回席上接着敬酒。
毓秀怕青筠饿,提前备好了点心和茶饮送进新房,便又忙着转身出去招待女客。
屋里只剩下青筠和陪嫁来的丫鬟秋池,对着房中劈啪作响的红烛,正在无聊,林长世不知怎么从席上溜了回来,身上醉醺醺的,手里提着个食盒儿,献宝似的一盘盘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