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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听林长济肃声道:“譬如赌博,偶一为之固然不值得小题大做,可人一旦尝到了不劳而获的甜头,就会再二再三,为所欲为。”

像盗祖坟这样离谱的事,林长济更是提也没提。

长安一向清澈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他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压抑与束缚,好似上了一把无形的枷锁,它很华丽,让人趋之若鹜,可真正拥有了,又急于挣脱。

林长济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你呀,该长大了!”说完,抖一抖凌乱的袍襟,迤逦向山下走去。

……

举人居乡,门庭绝不会太冷清。

每天都有亲友陆续上门,起初是五服以内的近亲,后来是百八十年前就分家出去的旁支,也不抱什么目的,不过是走动亲近的意思。

林长济起先还见见,后来多是让长安长世出来应付一下,他毕竟要收心攻读以备来年春闱,时间并不宽裕。

可每当刘员外来,长济是必须要见的。

这一次是亲自来下请帖,他年将不惑,要过个整寿,请林家上下同去赴宴,另有单独下给女宾的帖子,请林毓秀的。

林长济手上微微一顿,想到刘家那位主母周氏,便托词长姐身体不适,径直替毓秀推拒了。

刘员外这次却坚持道:“还有好几日,没准儿那时就好了,你先收下,到时候再看。”

林长济无话可说,只是心中奇怪,刘员外素来是很知趣的人,明知周林两家积怨颇深,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周氏给长姐下请帖,他竟也不拦一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