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半盏茶的功夫,林长安空着双手,红着眼睛朝他走过来,刚刚与他搭话的男子追在后头不断撺掇:“小兄弟,这几把手气不好,下一把没准就时来运转了,你缺银子的话,自管跟兄弟言语一声!”
却是个放印子钱的。
林长安还没蠢到闹着去“翻本”的地步,一路走来,并不理他。
长济状若不经意的抬头,微惊:“怎么下来了,玩尽兴了吗?”
林长安不答话,转身往外走,眼睛里蓄的两包泪,一出赌坊大门就汹涌而出:“他们肯定是出千了啊啊啊呜呜呜呜……”
赌坊门口身材壮硕的伙计面带不善的朝他们看来,林长济及时捂住了他的嘴。
直到上了马车,林长安还在呜呜咽咽的控诉:“那骰子里……肯定做了手脚,灌了水银,还被调换,开门做生意……怎能这样……毫无诚信,我的钱啊啊啊啊……”
林长济抬手扶额,一路无言。
马车先去香烛店里买了一篮子香烛纸钱,一路出了城,郊外道路颠簸,林长安这时哭够了,才察觉出来:“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祖坟。”林长济道。
那可是林长安最害怕的地方——好吧,如今是第二怕了,第一变成了赌坊。
“停车!”林长安起身欲逃:“我不去!”
又被大哥拽了回去。
车行颠簸,噪音聒耳,车夫压根听不见他的话。
“爹啊,娘啊,你们睁开眼看看,大哥欺负我!他让我把钱输光了,还绑架我去坟地!”林长安扯着嗓子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