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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嵘自然是不怕的,他虽顽皮,却生来聪颖好学、闻一知十,不管吴王问什么,都是对答如流,答完了,还从太监手中接过一篮金灿灿的柿子,献给父王品尝。

吴王是又气又怜,当下说出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嵘儿,你就这么想离开父王吗?”

祁嵘一愣,撩襟跪下来:“父王哪里的话,儿子当然想永远留在父王母妃身边,堂前尽孝,膝下承欢。”

吴王闻言,衣袖中双拳紧握,决心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留下祁嵘,被申斥也好,被罚奉也罢,横竖不会因为这点事,就撤了他的藩!

却听祁嵘话锋一转,又道:“可是杜先生教过,‘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嵘儿真的很想出去看看,再说儿子又不是不回来了,朝廷册封世子的旨意一旦下达,儿子还不是要巴巴地跑回来行册封礼?”

“你呀!”吴王满是无奈,又面带担忧的说:“父王是怕京城有变,你身陷险境。”

祁嵘摇头道:“如果是哪位藩王有异动,陛下怕诸王相互勾结,才下旨命各藩王送子入京,偏偏只有父王抗旨,岂不成了众矢之的?到那时,身陷险境的就不只是儿子一个了。”

祁嵘眉眼含笑,乌黑的眸子灿若星辰。吴王看着看着就出了神。才不到十岁大的孩子,怎么活的如此洞明,如此通透?他甚至有些偏私的想,为什么皇帝偏偏点名要祁嵘,而不是另外三个儿子?

吴王亲手将祁嵘扶起来,问:“饿了吧?”

祁嵘点点头:“稍后去母妃处用膳,父王也一起去吧!”

吴王应下了,先命太监端一碗热牛乳来,给儿子垫垫饥。祁嵘也不拘礼数,接过来咕咚咚的灌下,笑吟吟拉着父王的手往母后的寝殿而去。

……

是夜,夫妻二人相对无言,一个长吁,一个短叹,悲悲切切的过完了八月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