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荣礼心中酸楚,口中不耐烦的催促道:“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你爹,赶紧上学去,晚了先生打你板子!”
长民嘴里塞了个包子就朝门外跑去。
林荣礼挪到床里头,支开窗户,看着儿子的背影,眼眶有些潮湿。他吃了煎包,喝了水,这才挣扎这下地,慢慢活动一下,才发觉已经稍好些了。
地上扔着昨天长民换下来的衣裳,湿哒哒的沾满了灰。
他寻了只木盆装起来,瘸瘸拐拐的去院子里洗衣裳。经过堂屋时发现桌上的酒盅,昨晚舀上的酒已经跑了一小半,可他现在并不想动它。
他没时间,他要担水,劈柴,浇地,随便弄几口中饭吃,然后做好了晚饭等儿子下学回来——饭总不能顿顿去买。
爷俩就这么紧紧巴巴的过了一天,林长民吃着桌上烧黑了的饭菜,哀嚎道:“我娘和我姐啥时候回来!”
林荣礼要他闭嘴吃饭,何来那么多的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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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缕晨光撕开薄暮,林砚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外间仍是灯影绰绰。
他绕过壁板来到林长济身后,问他:“刚起来,还是没睡?”
林长济恍然抬头,原来天已经亮了,晨鸡破晓,窗外树梢上鸟雀啼鸣。
“你这书读的,都不分昼夜寒暑了。”林砚说着,命元祥打水进来。
“早一日考取功名,早一日不用在八股时文上靡费光阴。”林长济道:“这世上经世致用的学问那么多,哪一样都比《四书》、《五经》更利国利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