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担心大姐吗?”林长济走过来以为林砚在忧心毓秀的处境。林砚道:“担心也无济于事,弱者没有说话的权利,低人一等就会受人掣肘,要想改变如今的窘境,只有重振家业这一条路,家族兴盛了,才不至受人欺凌。”
这话听上去虽然窝囊,可林长济也知道,这是残酷的事实,婆家不厚道,娘家靠不住,女子的生活势必水深火热,他们能做的,就是尽快强大起来,成为姐姐最有力的靠山。
林砚望着大雨倾盆,顺着屋檐汇成一道水幕:“今年开春雨水太急,我在担心今年的春汛。”
那稚嫩的童音未落,一道闪电劈开天际,惊雷在头顶炸响。
林长济闻言,神色瞬息变得凝重。林庭鹤生前是做什么的?常年与河道打交道,他的担心绝不会是杞人忧天。
江宁县的地处蛟宁江下游,北高南低,每遇春汛,状如一口大锅的南岸极易发生溃涝,更糟糕的是,蛟宁江汇入的长江段,滩地河坡被大量的围垦,导致江底淤塞,泄流不畅。
这就导致江宁一段河堤十分脆弱,春汛遇到暴雨,无异于雪上加霜,一旦决堤,南岸的民居将全部被淹没,半个江宁县将身处泽国。
但是话说回来,这是官府该操心的事,平民百姓即便担心,日子该怎么过还要怎么过,哪怕明天灾祸临头,也必须要赚出今天的口粮。
是以次日天放晴了,林长世就抓紧时间搬着桌椅板凳去出摊。
林长济面带赧然,要弟弟出去赚钱供他这做哥哥的读书,心中实在过意不去。但他心里也清楚,解决林家困境的最好方式,莫过于尽快中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