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寻没说话,半天,闷闷道:“你来做什么?”
“你说呢?”冼如星打开牢门,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我当然是来帮你的,经此一役,朝廷肯定要全力抓捕白莲余孽,你们与其打交道比较多,正好从旁协助还能戴罪立功。”
“这……”陈寻迟疑了,这不是出卖同伴吗,这可是江湖大忌。”
“想什么呢!你们怎么就是同伴了?当日情况不对,白莲教一众人是不是率先跑了?之后的日子他有联系过你吗?我听你的语气,平日里对那帮人也是看不惯的,这次你们老大已经死了,你也算救驾有功,到时候我帮你从旁说和一下,不管怎样保住性命还是不成问题的。”
冼如星说得情真意切,陈寻也明显有些意动,但终究是所有顾及,迟迟不肯下决定。
如此女道士又祭出了杀手锏,沉吟片刻,开口道:“其实,之前我曾经和皇上商议过,废除贱籍,在渔户丐户居住的地方设立学堂医馆一事。”
听到此处,陈寻猛然抬头,“你说什么?”
冼如星又重复了一遍,“我跟你明说吧,这次下江南本身就是为了瓦解乡绅官吏的报团,开设工厂,工厂你知道吧?就是报纸上那些。但本地人的关系根深蒂固,最开始的人手肯定不好找,所以你们都是很重要的劳动力。哎,也怪我,本来两年前就商讨过这些事,只不过当时面对的阻力太大,嫌麻烦有些退缩了,要是当时咬咬牙坚持一下,恐怕也没有今天的事儿了。”
九姓渔户从小只能在船上生活,过得与牲畜无异,陈寻打从有记忆就受尽世情冷暖,听到以后的日子能改善,仿佛窥见天光,不自觉落下泪来。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们说话算话,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少年吸了吸鼻子,眼底是从未有过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