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么一动不动,隔着把她淹没的花枝,直勾勾看着褚铄的一举一动。
【怎么又不肯走了?】
【皇上今日到底怎么了?原本说要给太后贺寿,突然怒气沉沉走掉,午膳也没吃,在御书房批了一下午折子,这临近晚膳,又突然跑到,这都要走了,又突然回头干什么?不会真的要进去罢?】
【天爷啊!这紫微宫都废弃十来年了,到底有什么好看的?要让太后知道了,又少不了一场风波!万岁爷,祖宗哎,老奴我还想多活两年,快赶紧走罢……】
太监统领多来善乖顺地低着头,额头后背早已冷汗涔涔,心里不住默念祈祷,祈祷皇上赶紧离开,就这么会儿的功夫,他还能遮掩过去,呆久了,他可就遮掩不了了。
听着多来善的心声在耳边聒噪,褚铄面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冷冷盯着刚刚发出声音的角落。
今儿阴天,临近皇后,暮色更重,这座多年前辉煌的宫殿,此时愈发显得破败。风吹动满院子的花枝,嗤嗤拉拉声不断,间或还有落叶和树枝晃动的声响,处处透着荒凉。
但这些动静,褚铄都恍若未闻。
他虽没动,却在仔细听着。
听了片刻,耳边除了多来善已经开始哀嚎求爷爷告奶奶的心声,再没第二个人的心声。
没人?
褚铄眉心很细微的动了动,刚刚明明听到了动静,以他的武艺和耳力,断不会听错。
但,他没听到心声……
这么近的距离,若有人,他绝不可能听不到心声。
思及此,褚铄眉眼间的杀意淡了丝许,很细微,莫说本就不熟悉褚铄又隔着这么远的栾哲哲压根看不清楚,就算是伺候了褚铄多年的多来善正面也瞧不出褚铄在这几个呼吸间的情绪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