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幸亏你看到啦,这朱砂若是没了,小叔下次还要花钱买。”何欢没回答南北的问题,只笑呵呵地将朱砂盒揣进了自己衣裳外侧的口袋里。
夜色昏沉,月光被流云掩着,清辉稍纵即逝。
可南北还是眼尖地瞧见了何欢脸颊上有些明显的掌印,倏地皱紧了眉头:“你被人打了?”
何欢的眼睛分明还红着,闻言却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大大咧咧地回答道:“天色太暗了,回来的时候没注意,不小心撞到苏三家的大门上了。”
说着,还假装尴尬地揉了揉脸上的红痕。
“宋先生的爹娘打你了?”南北能想到的只有这个。
何欢性格好,会聊天,讨人喜欢,就算是眼红他嫁了个好相公的,也没人会这般嚣张地有胆子动手打他。
更何况,有了前些日子南北为了维护何欢,而用扁担抽哭了周大虎的例子在前,这杨洼村里哪里还有人敢随便为难何欢。
除了一直看何欢不顺眼的宋茗深爹娘,想来不会再有能对何欢动手的了。
何欢见瞒不住他了,只能涩然地笑笑,抬手碰碰有些发烫的侧脸:“竟打出印子了吗?我还以为她没什么力气的呢。”
原来,宋茗启昨日在山上打了头毛色漂亮的公鹿,足足卖了十五两银子。
如今这世道,十五两银子实在算不得小数目,够寻常人家松松宽宽地生活好几年了。
然而买家手上只有十两银子,剩下的五两得回到县城里去取,但他却要将鹿先牵回去复命,不过最后答应了宋茗启可以先打个欠条。
宋茗启是个谨慎的性子,加之又读过几年书,还有个懂学问的大哥,因此便想要用白纸黑字按手印的方式来达成万无一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