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接受阮秋为了去国外参加什么绘展亦或者想要什么昂贵的美术用品朝他要钱而央求他,而绝不会接受他因为避免大骂而央求他。
外套覆盖在阮秋四分之一的上半身, 勾勒出一个模模糊糊的脑袋的轮廓。
隔着层厚重的外套大氅,顾京在阮秋后脑勺上用力往下摁, 窒息感在瞬间传来, 阮秋如同一尾溺毙在海里的鱼, 因为空气不足全身都可怜地抽动着。
抽打在后背的伤口几乎深至血肉,阮秋却连声哼吟都发不出来,鼻子和嘴巴都被柑橘雪松的味道堵住, 他瞳孔放得很大很大,有水渍从脸颊滑落, 苍白的脸顷刻涨得熟红。
有一瞬间,阮秋真的以为自己要直接死在这样的味道里了。
顾芒, 顾芒
他心里痴痴地念着这个名字, 却在失去意识降入黑暗的前一秒,刺目的白光折射进入他的眼睛。
大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掀开, 阮秋整个后脑勺的头发被顾京直接揪起来, 死鱼一样挂在他手上, 眼睛正对卧室刺目的水晶灯。
阮秋半张着嘴巴,无神地睁着眼睛, 胸脯起伏的频率很快,幅度却很小。
他眼眶深, 刚刚积蓄在眼窝的泪水滴滴答答地滚落, 有种一夜秋雨海棠带水的颓靡。
“贱货, ”顾京显然气地不轻, 他重重把阮甩在地上, 一脚踩上阮秋的腰,咬牙切齿,额头青筋都崩出来:“你他妈的还敢给我起反应?”
阮秋蜷缩起身体,想要隐藏可耻的某处,他破碎地闭上眼睛,只想躺一会儿,躺一会儿就好。
他想躺一会儿,放空自己卑贱的身体与肮脏的灵魂,让自己自责的心情好受一点,可顾京却连顷刻也不给他,重新提起他的脑袋摔进那个大氅里,顾芒的气息再次侵入肺腑,新一轮的惩罚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