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寅顿了下,答道:“都是阿爹在管,我没怎么过问,听说差不多有两百亩田。”
程子安问道:“交税吗?”
方寅定定看着程子安,神色变幻不停,最后涨红了脸,反问道:“那你家呢?程家在清水村与外村的田地,比方家还要多,你家交税了吗?”
程子安坦然答道:“没交啊。按照朝廷的规定可以免除赋税,徭役,人丁税等等税收。不过,程氏田产赁出去,租子收得很少,比起他们自己的地,收了粮食要交的赋税,少近两成左右。收来的粮食,我们全家都不在,托付给了舅舅,一部分卖掉,钱用在了府城的善堂里,余下的粮食,在过年过节时,以赏赐的名头,全部派发了出去。你以前还在明州府时,程氏就这般做了,你应当听到过。”
在方寅还未考中举人时,方家困难得很,那时候程家就给了他家许多帮助,送布匹,逢年过节时,送上几斤米面,一条肉等等。
施恩不图谢,将恩情时刻挂在嘴边,就是挟恩图报,恩变成了仇。
方寅脸色由红,变成了苍白,垮塌着肩膀,道:“阿爹在村子里,也有做善事,布施。”
程子安点头,道:“方大叔心善,你当了官,方家日子好过了,他终是忘不了本。”
“忘不了本,忘不了本”
方寅喃喃念着,眉心紧锁,满脸的难过:“那该如何办?如何办?”
一亩地能产出多少粮食,除去徭役人丁税粮税之后还剩几何,方寅本是穷苦出身,当然一清二楚。
当年方氏的穷,依然历历在目。村子里除了他家,其余的乡亲,照样过着紧巴巴,只能勉强糊口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