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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程子安一样,离得近的难兄难弟,烦躁得来回摇晃,将凳子坐得吱嘎响。

程子安撕了一截稿子,揉得软了之后,从考篮里拿出备好的新鲜橘子皮,挤出皮上的汁水到纸上,堵住了鼻孔。

橘皮特有的香气,盖住了茅厕的臭味。

郑相再巡视回来,看到程子安的鼻子,半张着呼吸的嘴,抬头望了望屋顶,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今年春闱不许有人提前交卷,在天色将晚,考场昏暗时,鸣锣正式收卷。

锣声之后,考场立刻热闹起来,郑相厉声道:“不许交头接耳,四下张望,否则,一律按照舞弊处置!”

虽说如此,还是有人站起身,伸长脖子去偷看答案,妄图做最后的挣扎,慌慌张张作答。

程子安随着大流,老老实实交了卷。

走出考场,外面天色已黄昏,有人一出考场,就歪歪倒倒站立不稳,呜呜惨嚎。

再看其他人,兴高采烈的,没有几人,差不多都眼神无光。

随从小厮迎上前,送暖手炉,热汤,一迭声的问候不断。

程箴与闻山长也来了,见到眼前的景象,紧张不安,却不敢多问。

孙仕明不知是被冻到了,还是没考好。他脸色惨白,半闭着眼睛,像是幽灵般,在烟邈的搀扶下,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着。

闻山长上下打量着他,眉头紧皱。程箴赶紧吩咐烟邈:“快扶他回去,热汤呢,热汤先给他喝几口!”

烟邈手忙脚乱,垫着脚尖去喂孙仕明喝热汤。孙仕明跟个木偶一样,咕噜噜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