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够不着。
圆青给崽崽垫了一张小杌子,让他踩在上面,先把他的小手按进铜盆里浸湿,再给他打上桂花味胰子,反复揉搓,洗干净,用干净巾帕给他擦干。
崽崽洗完,轮到圆青自己洗了,她正要把脏水倒掉,换一盆清水,穆宴辞却抖了抖衣袖,露出一截白皙紧实的小臂,抢先端起铜盆,把脏水倒了,舀了清水进来。
圆青以为眼前人想自己先洗,虽然被抢先,有些不悦,但也没有很放在心上,毕竟,不过就是让他先洗嘛,她等等就是了。
她等得起。
姑娘退到一旁,抿着唇瓣,鼓了鼓面颊,没去看穆宴辞的动作。
她觉得有些烦躁。
她不是生气,只是有些烦躁。她照顾了崽崽,可能也希望那个人能照顾一下她罢。
那个人如今贵为太子爷,净手这种事儿,理应有婢女伺候的,他没让人伺候,自己动手,已然很好了,她到底在期待些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啊?
哪怕他自私一点儿,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啊。
比起话本子上写的那些品行不端的男子,眼前人已然很不错了……罢?
哎,求人不如求己,她到底为何要对眼前人生出不该有的期待呢?
她好像变笨了,姑娘想。
想到这里,圆青又带着崽崽走出了浴房的门。
圆青慢悠悠地回到浴房,料想穆宴辞肯定已经洗好了,谁知那人站在洗脸架旁,正静静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