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饭,颜闲该去上学了。
他舍不得和爹爹分开,临走前拽着穆宴辞的小指,可怜巴巴地问:“赵叔叔,您什么时候回来看小子?”
穆宴辞蹲下身,告诉他:“再过一个月,等乡试开始,赵叔叔就会从京城回来看你。”
颜闲咬唇,点头,勾住穆宴辞的小指拉钩盖章,碎碎念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这才不情愿地跟着初一上学去了。
送走颜闲,廊下只余穆宴辞和圆青二人。戚氏和碧萝躲在东稍间。
穆宴辞看向颜大姑娘,低沉道:“多谢颜大姑娘盛情款待,孤吃得很开怀。”
圆青看着对面面容英俊的高大男子,压住心口的陌生悸动,只柔声道:“昔年救命之恩,还有近日您对妾和犬子的帮助,妾铭感五内,今日一别,山高水长,望君珍重。”
优雅喉结轻滚,穆宴辞修长手指轻轻捏紧。
心口堵得慌,是怎么回事?
墨黑的眸光一眨不眨地盯视着眼前姑娘的脸,那潜伏在喉咙深处蠢蠢欲动的不舍差点脱口而出,他捏手指的力道加重。
她不喜他,他一直都知晓。他的不舍,对她而言,只会是令人厌恶的觊觎,沉重的枷锁,不堪重负的包袱。
心脏好似被缠绕上了丝丝缕缕的麻线,既闷又疼。
剑眉蹙起。
默了几息,穆宴辞终究是轻轻颔首,嗯了一声,道了一声珍重,便提着袍摆,匆匆下了台阶,沿着大甬路大步走了出去。
再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