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的花木葳蕤,木棉,月桂,菊花等争相开放。
曾经的小胖墩,已经变成瘦高少年的张小郎张拯,蹲坐在正厅的台阶下,看着亲亲密密走来的父母,仰头朝天乱翻眼珠,怪叫道:“好饿,好饿!”
张九龄不理会他,谭昭昭倒是看过去,道:“嘴角巨胜奴的渣滓擦干净吧。”
张拯最爱美,忙去掏罗帕擦拭。
谭昭昭噗呲笑了,张九龄也忍俊不禁。
张拯回过神,知道谭昭昭在诓他,不过他先前的确刚吃过点心,所以才被谭昭昭得逞。
起身拍了拍衣衫,张拯不见半点心虚,往屋内走去,喊道:“阿耶,阿娘,你们走快些,用完饭,我自会懂事地离开,定不会碍了阿耶的眼。”
张九龄恼怒地瞪过去,谭昭昭笑着拉他,道:“张小郎这个年纪,逆反得很,别理会他。”
张拯在屋内怪叫道:“我可不逆反!”
屋外并未有回答,窸窸窣窣脚步声朝着后院方向而去。张拯侧耳听了片刻,走到门边趴着门框探头往外瞧,看到了张九龄与谭昭昭相拥走进了穿堂。
金灿灿的月桂枝,在空中晃动。
张拯仿佛闻到了月桂的香气,香中带着甜,就像是父母这些年来相处的日常一样,经常眼里只看得到彼此,让他无时无刻不觉着,自己是这个府里的外人。
同时,他又是天下最幸运之人,父母开明,与他似友人般相处。
身为相府子弟,府中就只有他们三个主子,关系简单,温暖又安宁,舒适得如长安的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