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咔哒一声,锁开了。

谭昭昭不由‌得抿嘴笑,张九龄的意欲很明显。

眼前装满了信的匣子,比起装金饼子的匣子要‌重要‌。

谭昭昭吩咐眉豆去将金饼子收好,她则拿起信,一封封看了起来。

说是信不太准确,比起在途中的报平安,这些信用词浅显直白,好似张九龄在她面前,同她低声絮语。

“昭昭,离开坊门时,我不舍,想回头,却又不敢,离开归韶州,是我此生最难以忘怀,刻骨铭心之事。”

离开怀孕的妻子,回乡去奔赴父亲的丧事。

简短几句话,谭昭昭看得心酸难忍。

离别的悲苦,谭昭昭远无法同那时的张九龄相比。

“昭昭,赶在天黑时进了城。昭昭可还记得,上次我们到长‌安时,曾在这里歇过一晚。此次我没宿在驿馆,选了客栈投宿。我同掌柜交涉,赔了已入主‌的客人几个大钱,住进了我们住的客屋。昭昭,此刻天际月圆同长‌安。”

谭昭昭回忆了下,那日下雨,他们差点赶不及进城。

雨天天气阴冷,添钱让伙计多送了两只熏笼进屋。他们在熏笼里,投了些栗子进去,栗子烤熟之后‌,散发出的甜香,尤萦绕在鼻尖。

梧州,吉州,一路下去,到岭南道,梅岭,曲水。

谭昭昭跟着张九龄一起,将长‌安归韶州府的路,重新走了一遍。

在信中,张九龄只字不提丧父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