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龄认识得更清楚后,虽感到意兴阑珊,到底未曾失望。
谭昭昭或笑,或嗔,一颦一动,连生气时都鲜活。
有她在,来自外乡的他有了归宿。等回到他们的院落,一切的愁绪困顿,通通得到消解,化为无形。
当值的一天,在坊间暮鼓敲响之前,终于结束了。
出了门下省,张九龄在安上门前,同下值的贺知章不期而遇,彼此见礼。
贺知章道:“自上次同子寿庆贺吃过酒,已多日未聚了,子寿如今可还习惯?”
张九龄答道:“尚在熟悉中,季真兄行色匆忙,可是要赶路?”
贺知章笑道:“裴连城邀我一起前去吃酒,子寿可得空,一并前去吧。”
他们几人算得上熟不拘礼,张九龄前去,裴光庭定当欢迎。
张九龄拱手道:“季真兄去即可,替我向连城兄问声好。待到闲暇时,我再置办酒席,同你们一起吃个尽兴。”
贺知章听罢,便未再勉强,同他见礼道别。
张九龄望着贺知章骑马远去的身影,骑马缓慢前行。到了午后时辰,天气转变,开始飘落起了雨丝。
雨时下时停,此时只余些水气。行人伴着暮鼓声,如归巢的鸟儿,朝着一百零八坊奔去。
进了坊门,雨渐渐密起来,巷子弯弯曲曲,灯笼映照着斜雨朦胧。
从院墙内,传出孩童的打闹欢笑,木屐响动,酒饭菜香气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