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昭昭冲口而出道:“嗯。”

张九龄低笑,谭昭昭懊恼得想咬舌头,紧紧闭上了嘴。

张九龄道:“睡吧,你身子弱,别想东想西。”

谭昭昭松了口气,裹紧被褥,再次嗯了声。

嗯完之后,谭昭昭又觉着不对劲了。

什么叫她想东想西?

张九龄这次忍住了笑,侧过头,轻言细语道:“我打算在秋日之后,出发去长安,准备后年应举。早些前去,一来想四处游学,增长阅历;二来早些入长安,早些熟悉,便于轻松应考。韶州离长安千万里,此次一别,经年才能相聚,以后得辛苦九娘了。”

谭昭昭只听到了长安两字,蹭地一下坐起了身,急迫地道:“我也要去!”

张九龄被谭昭昭惊了一跳,他亦缓缓坐起身,温和地劝解:“梅岭古道险要,路途遥远,赶路极为辛苦。当年曾祖父带着阖家远赴韶州为官,当时祖父在越州任上,祖母随曾祖父家人到了韶州之后,此生再未离开过,皆因梅岭之险,行路难。”

张君政当年出任韶州别驾,离祖籍范阳太过遥远,无奈之下举家迁往韶州。

张子胄在越州为官,姚氏与他夫妻相隔千里,直到张子胄去世后,灵柩回了韶州安葬,姚氏与夫君在死后,方同穴再相聚。

那可是多少诗人称赞,传颂的长安啊!

前世张九龄外出为官,妻子谭氏一直留在韶州,死后同葬。却无人记得他的正妻是谭氏,皆以妾室戚宜芬为其夫人,为其建庙立碑。

谭昭昭不在意这些虚名,她是谭昭昭,兴许也是千年前的谭氏。在这个时空,她要翻出险要的梅岭关,活出属于她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