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老太太诧异看去,几分笑意,道:“你如何看出?”

“我听外面人说过,父亲升任左谏议大夫是抢了侯大人的位置。”

“放肆!”庄老太太忍住怒意,“哪个碎嘴的奴才,敢这么乱说!?若不是你父亲带兵来襄州一带镇压,他们侯家早都被乱贼杀死了!你父亲的官位是圣上亲封,什么抢不抢?!”

庄继北忙抱住祖母,撒娇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的意思是,那个侯大人未必这么想,恐怕心底里算计着父亲呢。每每酷暑的三伏天和极寒的三九天,就叫上父亲出门去。”

庄老太太欣慰地看着孙子,摸了摸他的头,“小小年纪,猴精!”

庄继北扑哧笑出声来。

庄老太太又佯装微怒,戳了戳他的额头,“偏你是个乖巧的,但只在我面前这么机灵有什么用,你父亲才是你的靠山,你要在你父亲面前能说出这些话才好。”

庄继北一阵烦恼,翻了个身,懒得再谈。

去父亲面前说这些话?

要死。

他父亲只会觉得他心思不纯,精于算计。

庄老太太心疼儿子,命翠竹寻了墨狐皮的大氅,又让厨房做了热汤,连夜送去,顺带又在家中选了几个身强体壮的奴仆,去那边跟着,这才安下心来。

许是祖母太当回事,当庄继北沉沉睡去后,竟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的老父亲哐当一下坠进了冰窟窿,如身临其境,他吓得一声惊呼,骤然惊醒!

翠竹等人被吓坏了,赶忙拥了过来,关切道:“少爷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而后又催促道:“快拿水来!”

庄继北忙低声道:“嘘!小声些!祖母没在,可能是才睡下,别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