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继北不善水性,溺水已让他耗了半条命进去,他惶恐无依,顺从本性,抓住了自以为的救命稻草。
他紧紧抓着温从的手,不肯松开。
哪怕昏厥前,在嘈杂混乱的呼喊声中,他也记得,他们始终在一起。
……
“我说了我不喝!让开!我要下去!”
“长姐呢?!谁让你们来伺候的,我要长姐!”
“松开我!翠竹!你让她们都下去!”
庄继北刚醒就闹腾起来,断然不肯在床上待着。他自认已无大碍,用不着喝药,除了嗓子不太舒服外,一切都好得不在能再好了。
满屋候了一群丫鬟。外面跪着的、里面端茶送水的还有近身伺候的,只扫一眼,就占满了视线。
翠竹身形一绕,端着药碗,道:“您可是忘了,大姑娘前些日子去了京中永宁府,回不来呢,您要是有话和姑娘说,写了信就好。”
那药碗逼近庄继北唇边,搅动的勺子散发出一股苦涩腥味,庄继北朝后一缩,可肩膀又被身后的翠屏稳稳按住。
翠屏好声好气劝道:“小少爷,您身上寒气重,我们先把药喝了好不好?”翠屏一笑,从一旁的盘子里取出两颗梅子糖,“含着这个吃就不苦了。”
庄继北更不屑了,“哄小孩儿呢?怎么会不苦,怪怪的味道,难吃死了。”
他又站起身,透过窗纸朝外看,白光刺眼,估计外面又是一地厚雪,饶是如此,也没拦住他想出门的心,庄继北心中恨极了,一想到有人将他推入湖中险些淹死,就恨不能将这人揪出来鞭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