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善意提醒,苏源爽快应下。
牢头松了口气,心想这状元郎果真是个妙人,脾气也不是一般的好。
待牢头离开,将空间留给苏源,他上前一步,将梁盛的模样纳入眼底。
梁盛盘腿靠墙而坐,身下潮湿的稻草散发着一股腐烂的恶臭。
他那身干净整洁的锦袍早被扒去,换上泛黄破旧的囚衣。
束发的簪子已不翼而飞,梳理整齐的头发凌乱披散着,怎一个狼狈了得。
同父异母的兄弟二人,隔着实木制成的牢柱,两相对视。
与金銮殿上的歇斯底里不同,现在的梁盛看起来格外平静。
仿佛一潭死水,黢黑发臭,再掀不起丝毫的波澜。
梁盛双手交握,置于腹前:“你是来送我最后一程的吗?”
苏源眸光沉静:“算是。”
梁盛短促地笑了声:“那我岂不是要对你说一声谢谢?”
掩在袖中的手指蜷起,苏源开门见山:“我不曾害过梁守海和云秀。”
注意到苏源对他爹的称呼,梁盛怔了下。
看来苏源是真的很讨厌他爹,才会直呼其名,连一句“父亲”都不想喊。
牢房里,有蟑螂从稻草中穿梭,蹭过脚踝,带起一片悚然阴寒。
梁盛身体轻颤,尽量保持声线的平稳:“是她们告诉我的。”
她们,是指侍妾刘氏和云秀的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