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尖锐的惨叫，顾景睁大眸子醒来时，只觉得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湿哒哒的。

他怔忪片刻，猛然想起什么，抬手捂住胸口处，那里心脏砰砰跳得飞快，没有伤口更没有被长剑捅出窟窿，可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喘息粗重，呼吸急促得仿佛随时能断气，但偏生还活着。

他摸着自己的脖子，没有受伤。

可刚刚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太过于真实，甚至连他都有些恍惚了。

顾景深深吐纳，缓和情绪后坐起身，目光落向四周。

一群人幽幽转醒

他身侧躺着陷入梦魇还没醒得来的段渊，他眉头紧锁，成了个“川”字，多半是做了与他相似的梦境，逼真得令人发指。

坐在一边的陆宁抬起眼帘，掀起阵不易擦肩的轻风，身子往前倾了点，把扎在顾景头上和身上的银针迅速取下收了回来。

递给他水囊袋子示意喝些水润润嗓子：“醒了就行，就怕你醒不来。”

如梦初醒，把半条命都给吓没了的顾景没心思地双手抱着水囊袋，他担忧地扫了眼段渊，问出的声轻得像是喃喃自语：“醒不来会怎样？”

“死在梦里。”

“……”

轻描淡写的四个字说得毫不费力。

顾景的耳朵里猛地哄了一声，如同被尖针刺了一下，全身都有些麻木了。

沉默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