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大义都搬出来了,谁还敢多说嘛。
少年果然讷讷,委屈地喊了声将军,过后便自个儿蹲帐外玩泥去了。
“喂我说”
沈辜试图引起众人的注意,她现在是伤病在后,解惑急前。
军师老头好像是受了天大的气来的,他拢着山羊胡,嘴唇抖了两下,“你们”
话未说尽,方才对沈辜嘘寒问暖的大汉们顿时作惊弓之鸟,一忽儿散开,边向沈辜道歉,边打着哈哈快步倒退出营帐。
军师一张口,死人都能叫他骂活,谁能扛得住他那张毒嘴啊,故而只能心里对敬爱的将军大跪,然后麻利地逃出生天。
“娘了个西皮,溜得挺快。”军师脸色黑沉,他加快地捋动自己下巴的山羊胡,嘴里咕哝咕哝,不必听清也自然知晓不是什么好话。
沈辜慢慢阖起她的嘴巴,抿唇盯着活生生的智囊军师,那稀疏的胡子是如此真切,河东狮吼般的嗓子也是如此炸耳,她恍似回到了上辈子的北疆。
“唉,”老军师不捋胡子了,他坐到沈辜手边,开始唉声叹气。
沈辜奇怪而虚弱地问道:“怎么了?”
老军师报之气息悠长的哀叹。
沈辜不问了,她静静地摸着身下躺着的硬床板——这不是正儿八经的床板,行军来北疆时,一个疾病缠身的老人拆了自己棺材板给她做的床。
老人家无儿无女,残年只剩薄棺一副。
听闻镇国将军接连打了许多胜仗,给曾经战死沙场的儿子报了仇,他老泪纵横,无以为报只好送了副棺材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