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她捂着胸口单膝跪倒在地,右手往腰后探去,摸到一手黏腻的血液。
“沈小兄弟,你为何不杀了刺客!?”
在厢房里的梁葫芦一直在倾听外间动静,沈辜和鬼面的对话他自然听得清晰。
听到沈辜用那样荒唐的借口把人放走,他捏紧拳头,怒火攻心,只以为她做事不忠,胡作非为到令人难以忍受的地步。
等鬼面走了许久,他再也按捺不住,推着神色莫名的梁诤出了房间,当头就是一声呵斥。
谁知主仆二人恰好看到沈辜慢悠悠抬头,她凤眸虚动,口角缓缓溢出一道血痕,嗓音喑哑:“人走得不远,您二位不如再去追追。”
她后腰被剑砍开的皮肉正汩汩流出鲜血,与地上月光相汇,溶成惊人的艳色。
梁葫芦见状,大惊跑向她:“这个时候还贫,你受伤怎么也不早说?”
沈辜无言地望了望这老头,说?蠢货才会在杀手面前暴露出脆弱的情态。
很显然,三人之中,就有那么个蠢货。
“沈辜,你……为何只看得见我的皮囊?”梁诤陷进背着月光的阴影里,声音幽幽,有如怨恨。
“……”沈辜难以言喻现在的心情,如果不是梁葫芦费心扶她起来,她也正巧没空,就梁诤这幅斤斤计较的模样,可能要被她打到失语。
“公子,您就别说这些话了。没见小兄弟都疼得翻白眼了吗?”
梁葫芦好歹是说了次人话。
沈辜经过梁诤时,又对他白目一回。
这位梁小公子,虽然貌美,但实在愚蠢。
且恶毒且狭隘且娇气。
进房之后,沈辜褪下外裳,一把撕开腰后的衣物,便只袒着伤处肌肤给梁葫芦瞧伤。
即便不明所以,这位老仆也未出声询问,默默处理好伤口,才道:“我会给你拿两瓶上好的金疮药,一日换两次伤布,不出三月,必定疤痕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