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仰头嗅闻,沈辜闻到淡淡的血腥气,她一惊,也顾不上房内是否还有贼人,两步并作一步,岔到迟恕庸身侧,蹲下并起双指按在其颀长的脖颈旁。
触手生温,迟先生皮肤白薄得让人一下就探出微弱的脉动。
得知迟恕庸还活着,沈辜先松了口气,而后架起他的胳膊,费力把他推上床铺。
也得亏是卧榻不高,否则依她如今的力量,迟恕庸便是再瘦,也弄不起来。
迟恕庸面无血色地一躺,身上松垮的薄衫自然都散开,那道从左胸纵穿至右侧腰腹的长长疤痕,霎时展露在沈辜面前。
“这是”前世征战多年,沈辜身上也是伤疤无数,刀枪剑戟挨个受过,她凑近观察了下,立时辨出迟恕庸曾被长刀所伤。
沉吟中,她轻按着这道疤,那熟悉的凸起和粗糙,沈辜很快回想起曾经满手黏腻鲜血处理伤口的日子。
能受此重伤,至少表明迟恕庸果真不止是学堂先生这么简单。
瞥过迟恕庸昏迷中的脸庞,她若有所思,顿了顿后,把他衣衫细致地穿好,也把这道隐藏着先生秘密的伤疤给掩在薄衣之下。
末了,沈辜随着血腥味,找到迟恕庸脑后靠颈的伤口。
这是原身留下的麻烦,她有责为其扫除。
于是到另一边她睡觉的地方,找到那瓶未用完的金疮药,用清水擦除了血迹,撒完药面子再用白布一包,那伤处的血很快被止住。
半刻钟过后,床上人还没有醒来的倾向,沈辜思忖地回到前院,假以迟恕庸的名字,让各学子提前下学。
众人都知道沈辜与迟先生同吃同住,再者不信先生是无故不来教导,就都没怀疑这套说辞,十分开心地收拾好笔墨回家去了。
刘玄淮担心地留下,拉住沈辜问先生的状况。
“无碍的,先生不过受寒,与我说休息一日即可。”沈辜拍拍他肩膀,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