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放慢脚步的王苌听到这话,对沈辜冷笑一声后,接着跑走了。
“抚安,你和王苌之间恩怨易结不易消啊。”刘玄淮抱着书,和沈辜一起注视王苌的背影消失。
“谁说不是呢。”沈辜点头。
二人絮言不多久,刘玄淮便不再待,准备回家多看会儿书。
“玄淮,祝你早日高中啊。”
刘玄淮拱手,“借抚安吉言,早日替天下百姓做事,也是我的大幸。”
关上学堂门,沈辜去小厨房烧了桶水端到院中的石桌上,绞好湿帕,她便进到里室给迟恕庸擦脸。
沈将军除在李家做书童的时日这样安稳地照顾过人,剩下年月几乎都是踩着刀尖活命,她那时什么都不喜欢,只喜欢听李持慎命令去杀人。
战场杀敌的日子倒是磨炼她血性,让她愈发冷硬厉害,却始终没能把她从一个叫李持慎的魔窟里拉出来。
如今给迟恕庸擦脸穿衣,碰到先生柔滑冰凉的脸庞时,沈辜还怔了下,恍如隔世地思考起前世的经历。
她始终不能把十五岁抱她出庙的爱笑郎君,和之后在朝堂上把弄朝政的权臣分开。
她惨死在恩人箭下,有她不会转圜变通,自顾避开所有看清真相的机会的缘故。
迟恕庸也算她的恩人沈辜把帕子团进手心,盯着男子的脸许久,才移开目光站起来。
她不能重蹈覆辙。
待这具身子养得差不多,练功也有小成的时候,她便离开,再从军也好,考取功名进京也罢,总之要取李持慎项上人头,祭她错付的前世。
未时已过,沈辜把厨房剩下的残羹喝完,拿着棍子上山,寻到一空地,便开始练习基础的功夫。
如今世道安平,江湖事少,摘叶飞刀等传奇在寻常人看来也只存在于话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