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痛快才怪,除夕夜沈二姑娘从屋里走后,他便开始发疯,且不说弹劾的奏疏堆了个小山,便是吃食上也克扣自己,他自己不吃倒也罢了,傅三和傅四端起粥来,还没喝呢,他又嫌吵,叫他们去外头喝。去外头喝也行,喝完粥他们打扫书架,刚拿起书拍了两下灰,他摔了笔,将人都撵出屋去,傅三抱怨了句冷,世子爷便叫他们扫地。
如今可好,正月的冬天,他们俩的汗珠子噼里啪啦直掉。
傅三和傅四跟着世子爷这么久,也见识过他的反复无常,只是最近他发疯的频率着实太高了些,他们有点吃不消了。
吴元载掀帘进去,傅英辞正在小憩,脸上盖了本书,叠着双腿躺在榻上。
“世子爷,论理说你该去沈府拜访了。”
日光从雕花楹窗上穿入,好像撒了层薄纱在他周身,他一动不动,仿若根本就没听到。
吴元载走到榻前,坐下后拿起他脸上的书,他还是装睡。
“世子爷,你自己的婚事,除了你旁人都格外上心,就连小姐她”
傅英辞倏地睁开眼来:“嘉淑怎么了?”
吴元载:“小姐她都念叨着要去沈府拜年,你怎么”
“既然嘉淑要去,那便去吧。”
傅英辞打断吴元载的话,坐起身来开始穿衣裳,穿了会儿见吴元载愣在榻沿,似没反应过来,便提醒道:“吴叔,让一让,我得下去换件合适的外套。”
吴元载下意识起身,看他自然地走到柜门处,拉开后很是慎重地挑选一番后,拿了件绯红色图案花纹锦袍,对镜比划了一番,便走到屏风后将里衣脱下来,重新换了套真丝做里,只套上裘皮褙子便穿了锦袍,倒是显得身量尤其峻拔,姿态更为卓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