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伤口仿佛又疼了,眼皮跳动。
父亲曾问她是否需要找大夫修复,虽说只能淡化斑痕,但至少涂上脂粉后不会显得如此突兀。萧文茵拒绝了,自己还未踏足东宫,若将这唯一的牵绊抹掉,日后见到太子殿下,岂不是要自己提醒他才能想起曾经的经历。
她才不会如此迫不及待,就算要去除,也要等她在他身边稳固了地位才是。
马车在雪地里压出一道道车辙,咯吱咯吱晦涩的响声回荡在巷道当中。
沈萩捧起手炉放在膝上,她方才是有意说出那句话的,她说喜欢相貌好的,不是说给霍行听,而是说给萧文茵。
萧文茵封妃后,明面上不在乎脸上的疤痕,实则背地里寻访各种药方,但为时已晚,再好的方子也没能根除她脸上的疤痕,只是淡了点颜色。有宫女曾议论她的脸,后来便从井里捞上来了尸体。
萧文茵和霍行,不是没有嫌隙的,若能叫他们二人彼此怀疑,或许日后行事会更加方便。
沈萩摩挲着手炉,忽然撩开帘子望向渐大的雪花,手指触到冰冷,融成一团淡淡的水痕。
妙芙阁很快出事,官兵前去围堵缉拿彭百里时,他人早已逃遁,只剩下满屋子的狼藉,看得出逃走时来不及收拾,炭盆里的火没熄,厚重的灰炭下压着未烧着的来往信件以及其他证据,但也所剩无几,仅靠只字片语连不出什么有用讯息。
跟彭百里一同失踪的,还有妙芙阁许多个姑娘,包括为沈萩传递消息的芸娘。
朝中冲突乍然而起,此前尚可维系的安稳局面一旦被打破,便彻底撕碎了遮掩。拥趸大皇子和太子的官员分庭抗礼,皆以彭睢为入口互相攻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