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场合,沈玉如向来埋头吃饭,不去插嘴。
她正吃着一碟香酥鸭,却听她爹问道:“往日昭儿答题喜欢收着,我以为以你的性子,这回院试也会藏拙,没想到竟然愿意放开去答了。”
萧景昭道:“说来惭愧,是准备收着的,只是考场内一时紧张,就忘了。”毕竟他也不能说,那日一想到要把玉佩送出去,就心潮澎湃,即便有意收着了,文辞间依旧比往日张狂许多。
“无妨,该表现时就该表现。”林主薄道,“陈县令最是欺软怕硬,如今你也中了案首,想必他会多些忌惮。”
“不错,少年儿郎就该如此,反倒平日你似乎有些忧思过重。现在这样,恰是正好。”这话沈清淮已经不是第一次跟他说,要说他觉得萧景昭有什么不好,唯独便是从他七岁上,就显得心思很重。
他觉得这或许是因为萧家孤儿寡母,生活不易,因此时常提点他,不惜以自身为例子,教导他为人要豁达。
萧景昭自然没有不应的,全程恭敬有礼。
在他们三人推杯换盏时,沈玉如把自己喂得很饱。
全县最好的酒楼明月楼,她能来的次数也寥寥无几,当然要好好品尝,每一道菜都吃了好几口,直到再也吃不下。
散席下楼时,林主薄和沈清淮走在前面,两个小辈跟在后面,萧景昭见林主薄二人正在交谈,顾不上他们,轻声问:“你喜欢明月楼的菜?”
“那当然,比学堂对面的锅子还好吃。”
“看来我非得考上举人不可,以秀才的收入,一年也没法让你去一次明月楼。”
沈玉如顿了顿,低声道:“我并不挑嘴,明月楼虽好,家常便饭亦无不可。”
月光浅浅的,竟照得她有些娴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