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叹了口气,说道:“恐怕只有那些想杀我的人,才能告诉我当年的真相了。”
柳昔亭沉默良久,突然问道:“阿寄,你若是知道了我这些年的事情,会讨厌我吗?”
苏枕寄奇怪道:“为什么要讨厌你?”
“也许我迫不得已,做了许多……不应该做的事情。”
苏枕寄抬脸看他,说:“那不是你的错。”
柳昔亭很勉强地笑了一声,声音艰涩,许久才说:“昨天我在施恩寺的后门遇见了一个人。”
苏枕寄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柳昔亭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我跟他交了手,他离开后,我捡到了一片孔雀羽毛。”
翌日清晨,官府派人来施恩寺质询。
昨日仵作验尸时,从尸体身上搜出一张挂着红穗子的黑色木牌。木牌之上本该写着姓名,却因日久磨损,如今难以辨认了。
但木牌背面的花纹却能将死者身份窥见一二——木牌后刻画着一座高大红色牌坊,牌坊正中的“施恩”二字依稀可辨。
自从施恩寺成为养孤之所,越来越多的弃子被丢在寺门前。寺内留守的和尚们年岁也大了,那些孤儿们小的仍在襁褓之中,大的也不过七八岁。和尚们一生未曾生养,实在有些束手无策,于是有人出钱,每月付三钱银子,请生养过孩子的妇人来寺中帮衬。
至今约有六年光景,寺中多是孤儿与寡妇。当地官府每月还会给施恩寺拨款拨粮,以施援手。为了简化领粮的章程,施恩寺中统管钱粮、人丁和采买的娘子们都有这么一块木牌,拿到官府一瞧,管事的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省了许多核查的时间,两厢便利。
确认了死者系施恩寺中之人,府衙免不了要来核查身份。
管事娘子名叫方绣,一身蓝花布衣洗得发白,模样周正,举止温顺。她十五岁时嫁给了一个卖菜的小商贩,二十岁时丈夫便因病死去了,带着刚满月的女儿来到了寺中,至此再未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