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在她面前的是她?他又吻了上来,这个吻没有那么霸道凶狠了,反倒温柔许多,像飞鸿踏雪般轻和。唇舌间的酒香仿佛叫她也一并沉醉;她好想醉在当下,这可真是……
真是一场良夜的美梦。
来北陵行宫避暑的第一夜,敬陵帝竟然留宿在烟澜载水,据好事者传,是皇上他抱着娘娘回来的,这确是敬陵朝以来绝无仅有的事,众所周知皇上性子冷清,于女人上更没多大兴趣,完全没继承先帝的风流多情,更鲜少在众人眼里同后妃亲昵——皇后娘娘霸王硬上弓不算。
这一举动以后,风向便略有改变,大家都开始赞叹帝后伉俪情深,歌颂年少夫妻云云。
絮絮也不知怎么就糊里糊涂地成了继那位江御女后,敬陵二年第四位略略得宠的女子,那一夜她糊里糊涂地邂逅了游山行廊上的扶熙,他说他在等她来。
联想到那一日他曾对她说过,他与她同行已经足够——她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他可能最近做梦梦到了点前世碎片。
但究竟是什么个原因,她没有问过。既然要当下获得快乐,那么纠结太多,很不利于当下的快乐,不如顺其自然。
只是那一夜晚风清凉,在他们离去以后,山间另有一个白衣人影,缓慢攀到山腰。即使只是几十个台阶,也叫她气喘吁吁,扶着掉漆的红柱平复了半晌。
虽是夏夜,她依旧裹着件斗篷,仿佛很畏寒。
这一切,唯有翠竹梢头一掠而过的一群夜鹭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