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细微的踱步声——她疑心正是从游廊传来的,犹豫着究竟要不要上去,但左右一想,还是好奇战胜理智,于是提起裙子拾阶而上。
青石阶修得古拙,裂隙处还盈长苔藓杂草,没有灯照,她自己也忘记提灯,只好黑灯瞎火摸上台阶,幸得这也难不倒她。
待上了三四十级,左手转向游山行廊,大约许久无人修缮,柱漆掉了不少,她刚到此,忽感到从一旁幽暗竹林里大踏步走出来个人,在她背后,猛抱紧她的腰肢。
浓夜暗极,星光浅淡,无法辨识来人的容貌,却可识别出这满身清冷的杜衡香气。
她怔了一瞬,是扶熙?
脑海里被那紧紧一抱弄得乱七八糟,心上一只小鹿闷头乱撞,撞得她头昏眼花,身子被人整个儿地转过来,紧接着一个霸道凶猛的吻便落在唇上。
是她从未见过的霸道模样,和记忆里他克己复礼冷清幽冽的模样分毫不同,那旖旎凶狠的吻啃咬着她的唇,又痛又缠绵,还有极其灼热的气息,如一片炽热的汪洋,要彻底湮没她。
在她思绪如乱麻的档口,他大抵终于吻够,松开一点,双手仍然紧固她腰肢,低声呢喃:“你终于来了。”
酒气同杜衡香气一起缠在她的鼻尖,幽冷的夜风和灼热气息混杂,令她神识都要模糊了。她终于把愣着的两只手抱到他腰上,心如擂鼓,说:“皇上在等……谁?”
他短暂愣了愣,看不到他的眉目,却能想象此时他应在皱眉,半晌静谧,风吹动丛竹亦无边簌簌,“在等你。……梓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