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上午还能唱出好听的戏曲,下午便只剩下了空荡荡的口腔。
多年的辛苦全部白费,那人再也不会发出好听的声音。
而这只是因为一句无伤大雅的话,可是堂溪涧不会在意。
上位者怎么会在乎下位者的悲喜?
眼前的红色愈来愈深,仿佛有了生命,张牙舞爪地向他扑了过来,仿佛要将他吞噬殆尽。
祝卿梧有一瞬间几乎有些喘不过气。
明明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看过太多血腥,却没有一次能让他产生这样大的反应。
他只记得自己跌跌撞撞地回了堂溪涧的寝宫。
堂溪涧正在批阅奏折,听见动静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最平常不过地说了一句,“回来了。”
祝卿梧望着他,兀得从心底生出一丝恐惧。
那恐惧来的太快太猛,竟然在短短一瞬间便将他击垮,祝卿梧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腿一软,竟就这么晕了过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有时也能听见耳边传来堂溪涧和太医的声音,断断续续。
有时什么也没有,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
他从未像今日一样希望自己永远不会醒过来,哪怕余生都被拖入这无尽的黑暗中。
但他终究不可能睡一辈子,在昏迷的第三日傍晚,他还是醒了过来。
余晖透过洁白的窗纸照了进来,将屋内染成温暖的黄色,旁边坐着手捧药碗的堂溪涧,看见他醒来,眼中瞬间闪出一抹带着悲凉的喜色。
“阿梧,你醒了。”堂溪涧说着,将手中的药碗放到一旁,伸出一只手握住了他。